李钧：在淮河源写诗

小城语文

李钧

小城不大，但很精致

有人说小城是“半城山水半城故事”，这话不假。

小城地处南中原，桐柏山下，淮河源头，属温带季风气候向亚热带季风气候的过渡带。你若想找一个四季分明的地方，那么请来小城，这里绝不会让你失望，春是春，夏是夏，秋是秋，冬是冬。春草春花，夏阴夏荷，秋叶秋菊，冬霜冬雪，每一季你都能感受到不同的风景，拥有一份不同的心情。

小城山水美是出了名的。桐柏山是大别山脉向西延伸的余脉，自西向西，到了它不能再到的地方，就在这地方鬼斧神工了一些好风景。太白顶，海拔一千多米，在南中原突兀地高耸着，山上树葱郁，石嶙峋，植物品种繁多，许多你平时难得一见的植物都可以在这里一睹他们的芳容。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映山红，春天，山野间，石隙旁或溪水畔，只要有一些土，这些植物便会把根深深扎下去，并努力向深处拓展。春天，一枝开了，一丛开了，一片开了，满山都开了，那红闪人的眼睛，慑人的心魄。每次上山，只要有映山红盛开，都会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年少时看电影《闪闪的红星》时那支动听的歌：“若要盼得红军来，岭上开满映山红”。太白顶以高耸而美，而处在半山的水帘寺的美则更具特色，水帘寺是河南四大名寺之一，佛家的净地、圣地。寺曰水帘，是因其紧临一挂从高处陡落的飞瀑。这飞瀑十分了得，几十米的高处，一带素帘轰然而下，水跌石上，溅落的水花，飞琼溅玉，烟雾茫茫。儿时背诵李白写庐山瀑布的诗句“飞流直下三千尺，疑是银河落九天”，我也正是从这里才真正体会到它的妙处的。瀑有特点，但我觉得更令人难忘的是这里的水，清、幽、秀，用这三个字概括是再恰当不过的。水纤尘不染，清澈的令人不忍心波动；水多出自幽林石隙，其幽深自不必说；灵乃这里水之环境，或出露深林，或隐于幽谷，或没入深潭，或现于泉眼，有时闻水声未见水流，有时又见水影不闻水声，这感觉让人无法言语。

小城风景秀美，小城的故事更多。

故事属于人文范畴，故事多正是这里丰富的内涵之一。小城故事主要有三类：神话传说、佛道故事和红色革命故事。神话传说多与两个名字有关，一个是中国版的创世者——盘古，另一个是与水患不懈斗争的古代明君——大禹。传说这盘古爷可了不得，很久很久以前，天地宇宙黑暗浑沌，千万年浑沌中孕育了盘古和女娲，这女娲就是盘古奶。这一对东方人祖一个怒吼着挥舞金光闪闪的神斧开天辟地，一个飞动着珠光闪闪的仙簪划分四海九州，愣是为生命造出了一个日明月亮的美好世界。有了世界后，盘古和女娲又滚磨为家，缔造人类，最终让这个天地间鸟语花香，人丁兴旺，成为宇宙中的乐园。走在小城的街道上，你随便与一位老人攀谈，也许他就会告诉你一个有关盘古的优美神话呢。有鉴于此，小城被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命名为“中国盘古之乡”，深山中的盘古大殿雄伟庄严，每年农历九月九日，都会举办全球华人祭祀盘古大典，场面之宏大，烟火之旺盛，蔚为壮观！

至于大禹的神话传说，在小城也经久不衰，最出名的当属“大禹锁蛟”。传说很早很早时候，桐柏山水量很充足，不知从哪儿来了一条蛟龙，张口就把大小河流中的水喝得干干净净。百姓无水，求天告地，惊动了治水的大禹，但见他按下祥云，以金茶叶作诱饵，诱引蛟龙吞下，不曾想金茶叶瞬间变成金链环，牢牢锁住了蛟龙，至今小城西十几里处还有一淮祠，淮祠中有一淮井，传说此处即是大禹锁蛟处，如今已成了小城的一个景点。

小城地处南中原，也是各种文化的交汇处，这里佛教和道教文化都很浓厚。桐柏山主峰太白顶有云台禅寺，山中有中原名寺水帘寺，小城东南有五虎山祖师顶，建有祖师殿、姜公殿。这些寺观都深藏着与佛教、道教相关的诸多传奇故事，像“仙人摆布溪”“天狗吞月”“瑞德和尚与云台禅寺”“如修法师捐玉佛”等等，个中滋味，只待有缘人细细品位。

再说说红色革命故事，在这片英雄的土地上，可歌可泣的故事实在是太多。小城地理位置特殊，扼豫鄂咽喉，在中国革命历史上，这里有浓重的一笔。刘少奇、李先念、贺龙、彭雪枫、王震等都在这片热土上运筹帷幄，克敌制胜。豫南工农革命军、红九军、红三军、红二十五军、新四军五师、八路军南下支队、刘邓大军等人民军队都在这里留下过激励人心的故事，有人撰联“巍巍桐柏山遍洒烈士鲜血‘滔滔淮河水高吟英雄诗篇”，这里的红色革命故事太多。南阳市境内个党组织成立纪念地红九军二十五师大队诞生地、中共鄂豫边工委扩大会议旧址、红二十八军西大尖战斗旧址、红军树、七七工作团成立旧址、中共中原局、中原军区、中原行署驻地旧址，那一个地方不昭示着英雄的内涵，那一个名称不显现着红色的光芒？

小城负载了太多的内涵，秀美山水、厚重人文、红色土地，这是小城人的骄傲，也是小城人努力拼搏的动力。小城有如此丰富的自然和人文资源，可以预见小城的未来会有多么美好、多么光明！

小城不大，却很精致，说小城是“半城山水半城故事”实在不是溢美之辞，你若还不相信，就请到小城来走一走，看一看，品一品。对了，忘记告诉你了，小城的名字也好——桐柏，够美的吧！

故乡茶韵

李钧

故乡在豫南桐柏山区，这里山岭上产茶，故乡人善饮茶，古时如此，今世更盛。

桐柏山是大别山向西延伸的余脉，处于温带季风气候与亚热带季风气候的过渡带上，四季分明，土壤呈酸性，中低山和丘陵地带是茶叶生长的理想环境。

故乡桐柏自古产茶。唐代茶圣陆羽曾在《茶经》上对古义阳郡茶的品质做过详细评价，桐柏东部地区唐时即属义阳郡辖下。到宋时桐柏茶大盛，据《桐柏县之志》记载，当时这里的茶园已位列全国十大茶场。宋时，有一名士乘兴游览了太白峰等诸多名胜，在品鉴过桐柏山茶后，特地挥毫撰下一联：“阁楼三尺读书论奇，泉水九壑听瀑蒸茗”，此联传诵至今。明代时，民间流传：“借问陆君何处去，品茗只向太白峰”，陆君即“茶圣”陆羽，这是对桐柏山茶历史悠久的更好诠释。

我的青少年时代是在故园茶乡度过的，虽是凡夫俗子，仍对茶情有独钟，以至于养成了一个习惯，那就是喜欢故乡茶。有时外出个十天半月，往往是随身带一些故乡茶，图的是喝个自在，喝个舒心。

喜喝故乡茶，更懂得珍视故乡茶，因为作为茶乡人，我深知每一片茶叶从青叶到成品的艰难历程。

每年的春天，是故乡的茶季，这一时期制成的茶统称为“春茶”，当然按时段又分为品质不等的“明前茶”、“雨前茶”和一般春茶。

故乡人炒茶采用传统人工制法，有一套繁琐的工艺过程。从山野茶园采回的茶芽要先摊在簸箕里晾一晾，这叫“摊青”，一般是数个小时为宜，目的是减少青叶水分，让叶质变软，清香逐渐显露。第二道工序是“杀青”，就是用山竹做成的扫帚把经过摊青的鲜叶在高温的茶锅里反复翻炒，让茶叶更软，破坏和钝化青叶中的氧化酶活性，促进茶叶良好香气的形成。如果说前两道工序尚显得有些轻松的话，那么接下来的两道工序则是最考验炒茶人耐力和忍性的。第三道工序叫“揉捻”，炒茶人要坐在茶锅前，用裸手在灼热的茶锅里反复揉压茶叶，锅下是猎猎燃烧的大火，手在锅里的感觉，一般人是无法想象的，但为了增强茶叶的可塑性，让茶叶部分汁液被挤出后粘附于表面，使成茶后茶香能尽快溶于茶汤，故乡的炒茶人就这么在火烫的锅里一次次揉捻着。揉捻后就是第四道工序“甩条”了，这道工序同样需要炒茶人裸手在茶锅里完成，而且难度比“揉捻”还大，“甩条”在绿茶，尤其是毛尖茶的制作中尤其重要，它肩负着塑型、失水、显毫和提香的重任，可以说茶叶好不好看，口感醇浓与否与这道工序有很大关系。最后一道工序“烘焙”，故乡茶人的做法是用竹编的圆形烘笸置于炭火上，炭是栎木炭，待炭火烧旺后，用炭灰把明火覆盖住，再开始烘焙。一般情况下要分三次进行，中间摊凉两次，第三次烘干放凉后才算成茶。你可别小看了烘焙，这道工序可蒸发茶叶中多余水分，并使茶叶内部进行充分非酶性氧化和转化，使茶的滋味更浓醇。

新茶制成后，故乡饮茶人一般不会立刻饮用，而是放上一两个星期后再饮用，这时的茶温润醇香，爽口生津，是品饮的更佳时候。

故乡人制茶讲究，饮茶也不含糊。家中来了客人是一定要奉茶的，通常是先用开水冲润一下茶杯，再放入茶叶，然后倒入沸水至茶杯一半处，稍停一会儿，待茶叶在杯中半舒展时，把倒入的水滤掉，这叫做“洗茶”，之后，再倒入开水，这才是可饮用的茶水。一般情况下，给客人倒茶要倒至茶杯的八分高处，即所谓“酒七茶八”。续开水也有学问，不能待客人把杯中茶水快喝完时续水，应在客人饮至半杯时就续上水，这样做一是表示对客人的尊敬，二是可以常葆茶叶的清香，使一杯水耐喝、好喝。

待客如此，即便是自己饮茶，故乡人也养成了一些习惯。一般人饮茶往往是早饭半小时后沏上一杯酽茶，边饮边续水，能在茶香里幸福一个上午，午饭后半小时再重新沏上一杯新茶，打发一下午的时光，晚上人们多不饮浓茶，因浓茶提神，不利于晚上入眠。当然也有特爱饮茶者，每天早晨、上午、下午及晚上四杯酽茶，在浓浓的茶香里过完美好的时光。

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，对饮食消费的需求也日趋多样化，人们饮茶的口味渐渐不再满足于绿茶一种。于是故乡人也顺应形势，开发出了红茶品种。故乡的红茶汤色红艳明亮，香气蜜韵纯正，滋味醇厚甜润，外观好，口感佳，并不逊于一些红茶名品。

绿茶爽心，红茶暖胃，一年四季，故乡人都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茶叶品种，喝出闲适，喝出愉悦，也喝出故乡人的精气神。

世事纷繁，岁月悠长，能常捧一杯故乡的桐柏山茶，既解渴生津，又怡养性情，还能舒缓乡思之情，有故乡茶相伴，此生也算有滋味了！

在淮河源写诗

李钧

夜晚如此宁静，宁静得只有几只夜鸟低鸣。

几杯淮源酒下肚，澎湃的情感，点燃了思想的火焰。

今夜的桐柏山中，醒着两只亮亮的眼睛，天上星星闪烁着微光，窗台下的几丛野花也没有按时睡眠，春意溶溶的山中夜晚，最适宜写一首抒情诗。

节写给桐柏山。

第二节写给淮源水。

第三节就留给自己，在淮源酒催发的迷离中，把诗歌和人都彻底灌醉！

桐柏山花儿开了

李钧

人知花意，花邀人来，正当早春之时，我走进豫南桐柏山。

暖风吹着，溪流唱着。

毛桃花绽了，微微的红，棠梨花开了，静静的白。

行走在山间，你不应该慢待任何一朵花，艳丽的，你就赞叹，淡雅的，你也喝彩，这样的日子，这样的花朵，你能遇见，那是你难得的幸运。

早春时节，在豫南桐柏山，野花的开放，就像是一场大戏，你错过了任何一折，都会是一年的遗憾！

桐柏山红叶

李钧

何止是一座山的红，山的那边还是红。

何止是满眼眸的红，眼眸之外仍有红。

你的思想被红填满，你的惊叹被红浸染。

豫南桐柏山，在浓霜下的红，红彤彤的红呵，让每一个观赏的人都声声感慨大自然的绝美。别只撷取一片红叶，别只驻足一丛红叶，你得大气一些，在这样一个世界里，红的浓艳超乎你的想象！

在豫南桐柏山，在弥漫的树叶的红中，你更好抹去花的记忆，在叶的红中从新调整你关于花与叶色彩的固有认知。

我在桐柏等你

李钧

掬一捧甘泉，流一弯清流，千里淮河的发源地，原生态的天然氧吧，怀一腔纯洁的愿景，我在豫南桐柏山等你。

水帘寺里沏一杯禅茶，姜公殿上燃三炷高香，佛道文化的祥瑞里，华夏文明的深邃中，拥有一个诚挚的祈盼，我在豫南桐柏等你。

听一听英雄的故事，品一品红色的内涵，历史的硝烟虽散去，老区人的奉献精神永铭记，攥紧一方水土养育的革命传统，我在豫南桐柏等你。

采撷枝头的茶芽，炒制翠绿的玉叶，汲泉水，烹新茶，品咂自然清香的滋味，感悟人生丰富的内涵，我在豫南桐柏等你。

以山水的灵秀，以文化的精妙，以历史的厚重，以风之明快雨之晶莹，以今生最真诚的邀约，我在豫南桐柏等你！

桐柏的绿

李钧

桐或者柏，一种树的绿色就足以令人向往。

设若两种树同时出现在一个地名里，你说，这样的地方该是怎样一种景色？

桐柏，豫南的桐柏，山水滋养的桐柏，绿色覆盖的桐柏，看一眼你就想陶醉的桐柏，绿色的怀抱里，葳蕤着多少生机和梦想！

需遣多少词汇才行，要写几首诗章才可，你真的无法用语言准确表达对绿色的赞叹，也罢，就让这桐柏的绿存于深邃的心灵，绿成一种风景，装点自己健康美丽的人生。

桐柏山之秋

李钧

桐柏山， 我来时已是红叶斑斓的秋天。

秋风漫过山岭沟壑，风里，许多事物的在冷静中懂得了收敛，只有我的思想依然盛开，如一丛初绽的野菊花。

秋的色彩，秋的风韵。

山间的溪水回归清澈，溪边的青石回归冷峻，不挂果的树静默着，挂果的树也静默着，秋天的桐柏山内蕴厚重。

别感叹时令入秋，山中秋日的韵味，你真的不可错过，抛开生活的负累，丢弃烦恼的纠缠，迎着秋光走进桐柏山，让灵魂在秋意中洗去虚浮的名利，回归生命的沉稳和本真！

深秋在桐柏山

李钧

想象自己是鱼，划动鱼鳍，在清溪里自由游弋。

想象自己是鹿，撒开四蹄，在丛林中疾如闪电。

想象自己是鹰，展开羽翼，在青空上任意翱翔。

深秋的午后，在豫南桐柏山区，我把自己丢在绿水青山间，不加任何约束，在暖暖的秋阳里，尽情做着自己的！

等从想象中清醒时，我发觉秋阳已经偏西，身上的热正一点点散去。

作者简介：李钧，中学语文教师，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，中国乡土作协理事，以诗歌创作为主，迄今已在《诗刊》、《诗潮》、《绿风》、《散文诗》、《华夏诗报》、《长江文艺》、《西北军事文学》、《少年文艺》、《兵团文艺》、《作家报》、《黄河文学》等各地报刊发表作品2000余首，获报刊征文等级奖三十多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