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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仙需要五种魂魄酿酒,万里外挑选到符合者,谁料一句话前功尽弃

01

看着温图这幅窝囊样,季凌这气真是不打一处来。

“你说你也是个堂堂男子汉,怎么就不能提起你这丈夫气概,长此下去,你闺女的清白如何能保?”

说来着实令人愤慨,温图人如其名,温吞老好人一个,原配病故后续弦涂氏,哪知这再娶的老婆十足河东狮一头,不但平日里对温图呵骂如常,就连原配留下的女儿也饱受欺凌。半月前,涂氏内侄涂彪前来探亲,这色中饿鬼一眼看中温图闺女,不但经常借故调戏,更仗着酒劲动手动脚。若不是温图那日回来的早死命护住女儿,指不定就被那畜生得了手。而涂氏,则冷笑连连作壁上观。温图不敢对妻子发作,又恐女儿待在家中吉凶难料,这才赶忙带着女儿来到好友季凌家,一来求好友庇护闺女,二来也是一吐苦水借酒浇愁。

“老弟你有所不知啊,那小畜生家里已经上下使钱,给他捐了个武举。现在有功名在身,在我家更是仗着涂氏撑腰为所欲为,我这姑丈在他眼里,实在屁都不算一个啊!”

“武举怎地,他要真有这本事,还用得着家里上下使钱?分明银样镴枪头一个!要我说,你就该大棒直接将这种人面兽心的小畜生打出门去,再把你家那头母老虎给……”

也是酒意上涌,季凌这急人所难的任侠脾气上来了,差点就让温图休妻。索性最后关头生生忍住,也是,朋友之间贵在患难扶持,可毕竟人家家事,自己一个外人,实在也不好过多指责。也罢,季凌一顿酒杯,让温图和闺女在自己家踏踏实实住下,等涂彪走了再作计较。

温图谢过好友,这酒入愁肠,没几杯便趴在桌上人事不省。季凌喝得肚内憋气,醉熏熏的起身拔出墙上所挂宝剑,趁着酒兴舞弄一番后不禁抚剑长叹:十年磨一剑,霜刃未曾试,今日把视君,谁有不平事!要是让我碰见涂彪那小畜生,一剑了账!说完酒力上涌,迷迷糊糊的也登床和衣而卧。

时光荏苒,不觉半月已过。这日季凌正与温图家中闲聊,忽的敲门声大作,开门后本县捕头领着一干衙役一拥而入。

“季凌,温图。涂彪被人杀害,你俩作为重要嫌犯,跟我们衙门走一趟吧!”

02

这从何说起?

季凌当即一愣,自己与涂彪无冤无仇,虽说不齿此人作为。但也不至于杀害人命啊。温图更是吓得呆若木鸡,连走路都在打筛。一行来到衙门,只见涂氏作为苦主家属站立堂下。季凌将情况如实讲明。哪料知府冷笑一声,还敢巧言令色,那日晚间你拔剑在手,不是信誓旦旦要杀涂彪吗!

“大人,那是酒后戏言,当不得真啊!再说我自在家中饮酒,大人又是如何得知?”

“好个不见棺材不掉泪,季凌,你来看,这是何人!”

来人青衣小帽,竟是季凌家小厮,季凌惊怒交集,原来前段时间这小子手脚不干净被自己狠狠责罚了一顿,那日偷听到自己讲话,却把这酒后胡言当凭证来衙门告发。季凌自是申辩不已,哪知这知县将手一指,“这是在涂彪被杀现场发现的凶器,你来看看,却是何物!”

一把出鞘宝剑赫然在侧,上面血迹暗红,赫然是自家墙上所挂之物。

“大人明察,这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啊!”

哪知知府一概不听,只当季凌与温图,一个为友出头,一个为己泄愤,合谋杀害涂彪。如今人证物证俱全。直接草草定案,秋后便要问斩。

“冤枉呐!”

“大人我们冤枉!”

季凌和温图虽分开关押,但两人这喊冤却是如出一辙,狱卒们对此早就习以为常,哪个蹲大狱的不喊冤?当下一顿叱骂嘲笑。一老成狱卒心下不忍,路过季凌牢房开言相告道:

“朝廷这三年一至的考核期马上就到,知府大人为此铁了心要尽快结案做出政绩,如果你俩都不承认,那最后两个都难逃颈上一刀,如今如有一人肯认罪,另一人多使银钱,没准还能保一人性命。

季凌霎时张口结舌,只剩不远处温图声嘶力竭的喊冤响彻监牢。

03

季凌脑中电闪雷鸣。

自己虽靠着祖上余荫生活不愁,但至今尚未婚配。不比温图还有个半大不小的闺女。那涂彪一介纨绔无赖,自己虽未杀他,但那一瞬多少也有为老友除害的念头。罢罢罢,人活百年,终归一死。古有左伯桃为救友舍身取义,今日我季凌便为老友生存一力承担罪名吧。

当下季凌找到狱卒,坦言自己愿意认罪,并声明杀人乃自己独立所为,请知府明察秋毫,不要牵连无辜。知府得知后捋须大笑,好个贼子,算你识相,既如此,画押认罪上报刑部,秋后一到,即刻明正典型,无关人等开枷释放。

等死的日子,实际体验起来,足以让人崩溃。不知是否该庆幸,刑部文书下拨迅速,而且时日也正好入秋。

午时三刻已到,五花大绑的季凌被押上了断头台。

“季凌兄弟,是我连累了你啊!”

温图涕泪横流跪倒尘埃,季凌知晓这老实巴交的老友情况,轻叹一声,我那祖产希望你代为处理,成立义学和敬老堂。鳏寡孤独都可去谋一日之餐。也算替我最后做件好事吧。

“时辰已到,行刑!”

迷迷蒙蒙间,季凌睁开了双眼,只见四周昏昏惨惨,不远处一长髯老者正和两人沟通什么。那二人一个高瘦,一个矮壮。仔细一瞧,二人头顶高帽上那“一见生财”“天下太平”八个大字,季凌顿时轱辘坐起,乖乖,黑白无常!看来自己是已经到了阴曹地府了,怎么不见那传说中的望乡台和奈何桥了。

正胡思乱想间,老者似同黑白无常谈妥,从袖子里拿出两个小袋塞入二人手中,拱手致谢后朝着季凌走来。

“好一个为友甘愿领死的仗义忘身之魂。这种魂魄可有年头没见过了。说不得,公子的大事,就落在你头上了!”

04

银汉浩渺,星宇低垂仿佛触手可及。

直到这时,季凌才确定自己是真死了。

此刻季凌与老者身处舟楫凌空飞渡,本该呼吸迟滞的季凌感觉身体轻飘飘毫无重量,那平时只觉闪烁的群星此刻更加分外耀眼。

“你如今是魂魄之身,去了肉体杂质,看东西反而更加纯粹。”

老者似是知晓季凌困惑,开言解释起来,当此之际,只见那硕大月亮里,一棵桂树枝头低垂,一物瞬间滴落,不偏不倚正中季凌怀内,原来是一颗乳白色泛着清香的桂子。

“造化造化,这月宫桂子虽不至医死人肉白骨,也是寻常难得一见的灵物啊。”

老者抚须大笑,季凌心中一动,当即郑重将桂子收纳怀中。不多时,舟楫自空中缓缓到了一处山间林谷,只见奇花异草蝶舞纷飞,眼前一座轩雅楼阁,上联云:伯伦何须千杯醉;下联道:太白自是万钟眠。门楣上书“蓬莱消愁居”五个篆字。老者领着季凌穿林过院,来到一处中庭站定。早有一干人等候,为首者清贵隽雅,身后相随四人,年龄打扮各不相同。

这时老者开言道,为首乃此地主人清波公子,自己是公子座下使者,公子雅好酿酒,寻常谷物已难入法眼,也是他灵根妙慧,竟想出了用魂力酿造“五真酒”的方法。

世间五伦,对应五类优异品质——忠君爱国、纯仁至孝、不渝真情、兄友弟恭、肝胆相照。需知这五类人生前必为一时人杰,死后魂魄多半会得到特殊待遇,不是被当政者敕封阴神,就是被天庭或地府破格收用,再不济重入轮回,也是腰金衣紫的上等命格。清波公子想要捡漏,也只得和地府阴差打交道,多使好处,权且“借”用一段时间。前四者魂魄,清波公子皆已借到,只有这代表朋友的肝胆相照、仗义忘身之魂,苦苦寻觅多时尚未可得,如今借到季凌,大事可期。清波公子更颔首承诺,大功告成之日少不得诸位好处。仔细叮嘱老者一些事项后,洒然而去。

季凌明白后倒也无甚意见,自己一介鬼魂,既来之则安之。当下与众魂魄一一相见。内中一魂,身着官服,相貌端凝毅重,季凌由于身死昏官之手,虽说为了救友,心中多少有些怨气,不愿同这些为官者多谈,略一拱手权当见礼。谁料这官员不急不恼,中正平和的语调却令季凌大吃一惊。

“老夫钱塘于谦,不知先生如何称呼?”

05

居然是于少保!

于少保之名,天下皆闻。年前被复辟成功的老皇帝冤杀了。不想魂魄未曾归于地府,如今能把这等人物魂魄借来,这清波公子的实力可见一斑。

需知于少保为国为民,不仅声震朝堂,就连民间都钦佩不已。季凌不敢再无状造次,当下深施一行礼自报姓名。于谦长者风度,令人如沐春风。剩下三名魂魄既能被清波公子选中,自然也非俗流,当下五魂相聚,各司其职,开始按照清波公子所授法门,全力开始酿酒。

山中无日月,不觉数月忽忽已过。季凌与众魂魄合作融洽,其中尤对于谦感佩不已,酿酒之余,也就将自己往事说了。谁料于谦听后蹙眉沉思,良久开言道:

“老夫生前曾任江西巡按,纠察当地刑名讼狱。似这等鬼蜮伎俩也见过不少,如你所言是真,那从一开始,你便入了人家圈套而不自知。”

“什么!”

“老夫推断,这定下毒计的,十有八九是那涂氏,听你所言,此妇心地歹毒贪诈成性,她应该是看中了自己娘家和你这两处祖宅田产,这一石二鸟之计端得狠毒,先利用涂彪骚扰自己继女制造舆论,让你收留温图父女,然后自己雇人将亲侄子杀害,涂彪一死,娘家根脉断绝,依着涂氏手段,那些家产自是手到擒来。再借此将你与温图打入大牢,涂氏上下使钱,那知县与你家小厮自然和涂氏一个鼻孔出气,接着买通狱卒后故意透漏口风给你,她是算准了你侠肝义胆,必然会为了救友而承担罪责,这妇人着实好算计啊。只是不知在这套连环计中,你那朋友温图,究竟知情与否。”

听着于谦剥茧抽丝般的分析,季凌不禁遍体生凉。

06

品着初步酿造完毕的“五真酒”,清波公子良久未发一言。

“公子,可是这酒酿的……有了差池?”

座下老者忐忑开言相询,只见清波公子起身向众魂魄走来,在季凌身边堪堪顿足。

“季先生请了,这些时日以来,不知舍下可有怠慢处?”

季凌心中一凛,不愧是神仙人物,一眼便看出自己有问题。当下季凌也不推诿,直接拜倒在地向清波公子讲述了事情原委。

“怪不得,原来有这等隐秘往事。魂力酿酒,讲究的是心无杂念,身死为魂时的那道“印记”为主,若你仍是那为友慷慨赴死的侠义之魂,魂力驱动下,这五真酒自然大功告成。可你目下心有所窒,灵台不复澄澈,酒虽酿成,却实实在在打了折扣。

众魂魄恍然大悟,清波公子续道,我看季先生刚明爽利,这内中隐情颇多曲折,如要剥茧抽丝一言中的,你们当中,怕是只有少保大人才有如此能为吧。季凌一惊,复要拜倒为于谦求情,哪知清波公子伸手一扶。

“无妨,我能借到你们五魂,自然对你们脾性都有了解,少保大人外冷内热,如今报国虽然无门,但为民请愿平冤之心倒与生前如一,可敬可叹啊。”

这时季凌瞥到于谦在冲自己打眼色,他性虽直爽,却并不愚钝,当即明白过来,拜倒在地求清波公子为自己主持公道。清波公子笑道,“季先生说哪里话来,这些时日多亏先生帮忙,五真酒虽未竟全功,但助益已然颇多。先生要从我这里重回人间查明真相我自无不可。我虽不能逆转阴阳令先生起死复生。但凭我薄面,向阴司为先生在多讨些时日料来不难。我等修道之人,虽不便直接干预红尘之事,但季凌先生相助之情不可不报。”

几日后,清波公子命座下老者将季凌送回家乡,临别之际,清波公子掏出一瓶酒赠予季凌,季凌细看之下发现乃是自己参与酿造失败的“五真酒”,当下面露疑惑。清波公子笑道,“错有错招,我以此为突破口,潜心改良数日,此酒虽非五真酒,但日后你若碰上道貌岸然之辈……”

谈到此处,清波公子忽的面露狡黠

“必有妙用。”

07

春风轻拂墙外排排杨柳,更衬得这处宅邸屋舍连绵占地广大。

阁楼上,涂氏看着暖阳照在这片碧瓦朱楼上,不禁心旷神怡。

今日乃是乔迁新居的日子,这宅子当真没的说,几乎不需翻修,亭台楼阁一应俱全。要不说这祖辈积德子孙乘凉呢,那季凌一介纨绔,就因为投了个好胎,生下来就能享受这华宅美屋。

凭什么?

还是自己巾帼不让须眉,略施小计就让那头脑简单的季凌做了短命鬼,临死还把家产托付给了自己丈夫温图,让自己来了个得来全不费工夫。想到丈夫,涂氏轻蔑一笑,这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,让他合谋算计下那季凌,居然死活不同意,要不是自己……

“夫人,东西都准备好了,道长也早早相候,就是不知老爷人在何处。”

丫鬟的话语打断了涂氏的思绪,当下收拾一番,与丫鬟一同来到庭院,这里的前屋主毕竟死于非命,借着乔迁之际,重金请来一名道士做场法事,祛除旧日邪气的同时也为即将入住的新宅祈福纳吉。至于自己那废物丈夫,涂氏眼中精光一闪,不在,更好。

郊外陵园。

“季凌兄弟,我来……来……看看你”

坟茔新就,墓碑下果品肉脯俱全,温图轻撒一杯酒于地上,向墓中老友问候。

“季凌兄弟,我……我对不住你。我是个恩将仇报的混蛋,你泉下有知,恨我骂我都无妨,可我实在,实在是没办法啊……”几句话没说完,满腹心事的温图跪倒在季凌坟墓前,泪雨滂沱而下。

不远处的树丛间,似有阵风吹过,林叶簌簌作响。

08

金乌西坠,忙活了,杂七杂八的东西总算搬进了新宅,涂氏指挥着下人将东西归置完毕,带着丫鬟,径自走向客房,准备向做了法事的道长致谢。

奇怪,为什么总感觉背后毛毛的,好像有人跟着自己一般,别是有贼人看到今天搬家,这会潜入院内了吧。

涂氏猛地回头望去,只见日影西斜,两旁假山矗立,盆栽轻摇,却是空无一人。暗出口气后,涂氏扭身继续前行。

一具无头尸首出现在面前。

“啊!”

叫声戛然而止,涂氏已被变化的季凌魂魄掐住喉咙。而小丫鬟更不堪,已然晕倒在地。季凌本意并不想立时取了这刁妇性命,只待拖到暗处逼问真相,以如今自己这“鬼模鬼样”,不怕这妇人不说实话。

眼见这妇人惊恐下眼白已泛,季凌心知不可惊吓过度,正待松手之际,只觉背后锥心一痛,一声暴喝突兀传来

“好个阴魂,居然敢在道爷面前行凶,还不速速伏法!”

这当了鬼,才知道这些佛道中人的可怕,,刚才一记重手,只打得季凌五内俱焚,低头一看,地上一面八卦铜盘正滴溜旋转不停,显是主人即将召回,下一记辣手眼看瞬息即至。

季凌不敢耽搁,自己压根没修炼什么术法,所凭借者,无非是夜色掩护与人畏鬼的天然心态,碰上这道士,那可真是老鼠见猫,再不跑,怕是要灰飞烟灭再死一次不可。一念至此,季凌顾不得其他,穿墙过屋朝暗处遁去。所幸此地是自己祖宅,而那道士毕竟环境不熟,又挂念地上昏死的涂氏也不敢擅离,此消彼长下,总算让季凌逃遁而去。

“不好!”

方才那铜盘显然是鬼物魂类的克星,季凌所受之伤颇重,这魂魄之身竟渐渐有溃散之势。

“老天爷,你难道当真不开眼,我季凌自问做事无愧天地,难道今日沉冤未解,就连做鬼也不成了吗!”

一腔悲愤下,季凌只想仰天嘶吼,就在这时,一颗乳白色的小小果实自怀中滚落出来。

淡淡柔和光芒泛起,原来是那颗月宫桂树掉落的桂子。

09

夜色阑珊,客房内一灯如豆。

“冤家,往常总听你吹嘘自己会什么三茅道术,驱符抓鬼不在话下,怎么如今竟被那鬼怪逃了?”

若温图在此定要惊掉下巴,往日凶悍尖刻的涂氏一副美娇娘打扮,言谈间更是娇媚多姿,嗲声浪行。而那道士,一反白日里古板方正的高人形象,色态毕露下一把将涂氏搂在怀中。

“小浪蹄子,还敢说我,你忘了你那侄子了?不是本道爷道术精妙,他能死的神不知鬼不觉?如今万贯家产都在你名下,还不感谢你道爷我?”说着上下其手,只把涂氏撩拨的娇喘连连。

“死相,哎呦……可那鬼怪今天可吓死我了,今晚上你得陪我,我可怕那些不干净的再回来……轻点。”

道士嘴里似是正在品咋某种物事,含糊不清道好说好说,有自己在此,晾那邪祟不敢再来,就让自己好好为你这淫娃“护法”。

浪叫娇喘此起彼伏,谁也没有发现,房梁处隐匿的季凌。

那桂子果非凡品,服用后季凌不但重新凝魂聚魄,身上竟隐隐有一层光芒流动,显然是得了莫大好处。季凌暗暗探查这桂子奇效,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浮上心头。所以他大着胆子悄悄折返,没曾想那些道士的驱邪法器无丝毫波动不说,倒叫他看到了如此震撼的一幕。

叫他震撼的,倒还不是看了部活春宫,而是这对奸夫淫妇所透漏出的种种信息。涂彪之死既是这妖道所为,那用宝剑构陷自己,说不得也是这妇人定计,妖道施法了。联想到日间自己藏匿暗处时,看到温图祭奠自己。这一切,还真如于少保所言,根源就在这毒妇涂氏身上。

“心肝宝贝儿,如今你那死鬼丈夫的头发已经到手,只需我登坛作法,不消一时三刻,就让他和你那侄子一般死的悄无声息。到时候咱俩做一对长久夫妻,强似现在这露水姻缘啊!”云收雨散,道士似是意犹未尽,有些不满的发着牢骚。

“你呀,就是同那些神神鬼鬼打交道太多了,这对付人啊,可不比对付鬼。”

道士一脸费解,涂氏支起胳膊,在道士额头恨铁不成钢般的一点。

“我新进收了这所宅子和娘家所有田产,代价是那季凌和我侄子的性命,外界已有不少闲言碎语,这个节骨眼上,我那窝囊废相公要是突然再死了,是个人都看得出有问题,老娘我可没想和你去山里玩什么双修,这华宅美屋良田百顷我可没享受够呢。”

两人调笑一阵,又开始谋划这“杀夫”细节。季凌听在耳中,心下分明——

温图性命堪忧。

10

时日渐过,季凌再未现身。而涂氏更借口家宅不宁,需请道长常住一段时日方便清除邪祟。在后院起一座香堂,请道士安坐其间。夜间则伺机溜出,不时的与道士幽会。涂氏驭下甚严,阖府上下俱都不敢多言,说来,只瞒着这名义上的老爷温图一人。

转眼秋高气爽,这日温图告知涂氏,趁着气候宜人,自己要去外地访友,来回可能十天半月,家中一切就辛苦涂氏照料了。涂氏听后心下一动,当即不漏声色故作不满,说见什么朋友还需跨府越县,不知道现在家大业大事务繁忙吗,将温图骂了一顿后方才勉强同意。等温图前脚一走,后脚立马来到后院香堂。

“冤家醒醒,别睡了,你要的时机,现在来了!”

道士揉着惺忪睡眼,听涂氏讲解一番,当下精神一振连呼大妙。如果温图死在外地,一来可堵本地悠悠众口,二来他不是探访旧友么,正好又来个顶包的,自己二人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不漏一点痕迹。道士当即准备起坛做法,涂氏心细,嘱咐不可操之过急,等过两日夜间再干不迟,届时温图已到外地,谅别人也瞧不出端倪。

又捱了三日,这晚月明星稀,涂氏自己悄悄在房内隐蔽处找出一个锦囊,迈步出门后忽的一阵疾风吹来,将头上金钗都吹掉几支,为了掩人耳目,涂氏早已安排丫鬟睡下,连灯都未掌一盏,黑灯瞎火中涂氏赶忙低头找寻,一通忙活下,发觉金钗虽在,手中锦囊却不翼而飞。

这一惊非同小可,须知锦囊内的温图头发乃是做法的必备物品,涂氏心下微微着慌,掏出火折仔细寻找。

还好,锦囊正在不远处的花坛下,看来是刚才寻找金钗之际自己不小心掉落。当下涂氏捡回锦囊,熄灭火折后蹑手蹑脚步向后院。

这边厢道士在后院已悄悄立起了法坛,一应法器也已备齐,眼见涂氏到来,道士目涌喜色,接过锦囊后,将内中头发缠倒一个巴掌大小的小草人身上,随即一道符箓紧紧裹住草人开始了做法。

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,每念完一段,便朝草人拜上一拜。这边把风的涂氏没来由的,忽感一阵心烦意乱。这傀儡邪法害人,步骤其实严谨繁琐,拜完两次,道士也是额头汗出,他定定心神取水饮下,瞥见涂氏面色惨淡,还以为是她对这邪术心下惧怕,当即走下坛来准备宽慰一二。

“有点不对劲,为何我感到心惊肉跳的!”

道士咧嘴一笑,怎么,舍不得你这原配相公了?

“啊呸,你个没良心的,老娘为了和你相好,连亲侄子都让你杀了,还舍不得那个窝囊废?等把这件大事做成,再把那死鬼的闺女赶紧嫁人,这偌大家业可就真成你我二人的了。”

一提温图闺女,道士目涌色意,连道不妨不妨,等长几岁再嫁也不迟。涂氏哪里不知道士心意,当下冷笑连连

“你做梦!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怎么想的,当初要不是老娘拿这丫头要挟那窝囊废,他能配合我去陷害那季凌!这丫头平安嫁出去,你我都好,若是有什么纰漏,任谁都会怀疑到你我头上,听明白了没有!”

道士口称诺诺,眼中却不以为然。当下借着夜色回转法坛继续做法。涂氏方才刚刚略有平息的那心悸感霎时再度涌上心头,且这次来得更加迅疾猛烈,她甚至来不及开口呼救便委顿在地,这傀儡邪法已到最后关头,道士全神关注下也没发觉涂氏有变,随着道士口中咒语越念越快,不远处涂氏已经四肢乏力口吐白沫,豆大的汗珠从两颊划落。只见道士猛地顿首一拜,那草人竟无火自然继而四分五裂。另一边的涂氏当即将头一歪,彻底倒地不起。

“好!”

道士大惊之下双目电射而来,只见暗处一道身影渐渐浮现。

正是季凌。

11

眼看涂氏翻到在地一命呜呼,道士又惊又怒,明白定是这阴魂暗中坏了他的好事,想不到当日吃了自己一记重手,这阴魂居然浑若无事。看来今日之局必难善了,也罢,就看道爷我如何要你魂飞魄散!

这道士性虽卑劣,一身道术修为却着实不凡,踏罡步斗中咬破食指将血涂在一柄小铜剑上,霎时剑身光华大作,虚空中数柄剑形顿现,往复折返中已结成了一座剑阵。

锦囊自是季凌所换,他早已细心搜集了涂氏头发,只等关键时刻一展奇效,方才心神激荡下显露身形,正想伺机逃走,没曾想这阵法当真迅捷,立时将自己罩在其中。四周风压倍增,好似有万千利刃破风袭来,不一时,已将自己魂魄切割的遍体鳞伤。若非之前服用的那颗桂子神异,只怕此时早已千疮百孔,饶是如此这时间一久,同样魂体堪危。

道士面露狰狞,正待催谷法力一鼓作气,不想从旁冲出一人将他拦腰撞到在地。而后不管不顾抢夺那把小铜剑。

竟然是温图!

温图人虽老实懦弱,可不代表就是痴傻,涂氏与那道士神色暧昧自己当然能看出一二,只是苦于没有证据,阖府上下也摄于涂氏淫威问不出个所以然。所以这次所谓外出访友,也是温图虚晃一枪,为蒙蔽这狡诈妇人,他是实实在在乘船出了府县,又急忙策马连夜狂奔而回,好巧不巧,这晚回来后原本想暗中查找证据,没曾想竟见到了老友受难。

老实人终于发火了,却不是因为妻子,而是为了自己亏欠的至交好友!

阵法枢纽的小铜剑一时成为了二人你争我夺的关键。道士抢夺不下怒从心起,抓起腰间八卦铜盘朝着温图便打,温图硬捱几下后,随即张嘴咬在道士手上。道士吃痛,小铜剑终是被温图夺了过来。混乱中温图害怕道士继续抢夺,不管不顾拿起铜剑朝前便刺。道士一身手段对付鬼物绰绰有余,可对付大活人却颇有狮子咬刺猬难以下口之感。加上之前施展那傀儡邪法精力颇有消耗,当下躲闪不及直接被刺翻在地。

惊魂未定的温图顾不得查看道士生死,急忙转身来救季凌。只见这会功夫,那阵法已然运转数次,季凌全凭桂子神异方能撑到现在,可如今也已是强弩之末。只能跪倒在地看着昔日老友,再无力多言一句。

“季凌兄弟,昔日我对不住你,如今我定要救你一回!”

温图目涌泪水,试图用手中铜剑破开阵法,可他凡夫一介如何懂得其中关窍。眼看时间一分分流逝,季凌在阵内愈发委顿。温图摸一把脸,拼命思索对策。对,对了,那道士之前将血抹在了这铜剑上,看来是用血来催动这件法器,也就是说,他在拿自己的血“喂食”这柄铜剑,如果……如果这柄铜剑“吃饱”了,是不是阵法就停下来了?

人急生智,形势紧迫下已不容多想,温图赶忙将手指在铜剑上用力一划。这铜剑如有生命般,瞬间开始“吸食”温图指尖涌出的血滴。随着血液的不断流失,阵法的光芒逐渐开始变暗。可一旦温图松开手指,阵法复又光芒闪烁。温图咬咬牙,旋即目涌坚定,直接手起剑落,贯穿了整个左手!

如此多的血液涌入,铜剑周身竟泛起了一层薄薄的血雾,随着温图的脸色越来越苍白,终于,空中一声轻响传来

阵法终于解除。

12

温图已是油尽灯枯,

季凌看着老友,心下百味杂陈。

“季凌兄弟,当初……当初我不是有意的,她……她用我女儿,要挟,要挟我……”

季凌点点头,表示一切知晓。他忍着悲痛强笑道,都说阴阳殊途,我现在是鬼,你也马上要变鬼,咱哥俩这叫同赴黄泉,抬头不见低头见。

温图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,季凌能与他言笑无忌,说明仍然认他这个朋友。

“那阴曹地府,究竟……究竟何等模……模样?”

季凌苦笑一声,作为鬼,自己虽是“前辈”,可实打实的却地府也没去过。正准备捡些不相干的话语宽慰温图,才发现老友那抹笑意,已然逐渐僵硬。

“啊!”

丫鬟的尖叫在这夜间听来分外凄厉。不多时,人影幢幢,竟是接报后知府亲自率领一众衙役而来。乖乖,县内有数的温家居然一晚上夫妻双双毙命,这等大事立时轰动府衙。慎重起见,知府带队亲临。有经验的仵作与捕快勘察了现场,又结合宅内丫鬟们的证词,结论趋于一致——道士与涂氏勾搭成奸,温图知晓真相后手刃奸夫淫妇,然后轻生自杀。

至于知府,虽可惜这涂氏的孝敬从此断绝,但温图夫妇俱亡,只留下个年纪轻轻的女娃,自己只要略施手段,这万贯家产,说不得能分一杯浓羹。一念此处,知府装模作样的查验了番现场,借口亲自护卫这宅内女眷安全,往院内而来。都说抄家的知府灭门的县令,这知府看来于此颇有天分,问明温图夫妇房间所在,带领几名公人径自闯入。

这婆娘到会享受,老爷我房内怕也没有如此奢华。心下咂摸着嘴,知府一脸严肃,吩咐众人屋外守候,自己自顾自在房间内闲逛开来。他一一记下几处值钱物事,来日自有方法巧取豪夺,正算计中,桌上一精致酒瓶映入眼帘。

“咦,这酒瓶雕工不错,还有这酒……色泽青碧,闻上去香味醇厚,一看就是大户窖藏啊!”

尾声

温家遭逢大变,如今仅剩正值碧玉年华的温图之女,一时间温小姐坐拥良田美宅,成了城中炙手可热的香饽饽,提亲的媒婆快踏破了门槛。

温小姐心下甚有主意,他将大宅捐做义学,有将后院辟出地方,改为敬老堂。知晓温家父母辈俱亡,不少城狐社鼠与浮浪子弟自是蠢蠢欲动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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